沧海这样巨大的失败,也是能捂盖子捂过去的吗?
晋王亲身下场,是他所愿!
就看皇帝什么时候坐不住!
“中古天路碎于超脱者长河龙君敖舒意,你余徙有本事拦住吗!?”姬玄贞勃然大怒,再不讲面上的和缓,直接大步往前,同余徙锣对锣鼓对鼓,直呼其名:“永恒天碑陷于沧海深处,于阙大帅以身相阻,灵宸道君冒死夺回其一,销毁其三——在你余徙眼里,这些竟算什么?于帅丧权辱国了吗?灵宸道君丧权辱国了吗?还是那些不能回家的将士,他们丧我主权、辱我道国?!”
“灵宸道君在其位已尽其责,于帅以身殉国足堪壮烈,用得着你搬出来挡箭!那些死国的将士更非你的言柄,你晋王就是这样胡搅蛮缠的吗?徒然叫人齿冷!”余徙冷眼相对:“就事论事而已,是否对你太过为难?”
宋淮面色平静地坐在那里,任凭对峙双方把蓬莱岛掌教搬来搬去,左遮右挡,好像全不在意,也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。
但有人不愿让他装聋作哑。
北天师巫道祐这时侧头看他,出声道:“这些事情吵到这个份上,也算是眉目清晰了,想必人心自有一杆秤——东天师怎么看?”
宋淮没什么表情地看了这位最年长的天师一眼,微微一笑:“本座以为,大家论一论也好,吵起来也无伤大雅,言者无罪嘛。”
姬玄贞当即道:“说是言者无罪,但有些声音是想要这个国家更好,还是想要凭一己之偏狭,固执地左右国家的方向,或是让某些人死?本王认为,有待商榷。正言无罪,忠言无罪,捉言为刀,乃伤家国,此风岂可助长?”
宋淮笑而不语,也不知是赞同,还是不赞同。
巫道祐摆了摆手:“你们情绪使然,互相攻讦,却也没有必要。虽说朝会就是吵架,大朝大吵,小朝小吵,但今天大家难得聚在一起,也不是只为了看吵架。”
这话说得许多大臣会心一笑,略略缓和了气氛。
而后他起身离座。
这位资历最老的天师大人,满头白发,簪成道髻,好似云在天上。保养得极好的白须,一直垂到腹部,又似瀑流倒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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