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曾易不感兴趣,小吏便不再多说了,只道:“兰氏乃匈奴贵种。此女祖上作战勇猛,得兰氏贵人赐姓,你别瞧她不说话,其实她会骑马射箭哩。只不过死了男人,生计艰难,马卖掉了。”
曾易还不说话,只四处打量着屋子。
小吏顿感无趣,随便扯了几句,便离开了。
兰氏钻进了灶屋,掀开地上的瓦罐,看着里面翻滚着的粟米粥,静静不语。
其实,有什么可说呢?
这个世道,反复摧残着人们的生活、感情、意志,人都变得麻木了。
有的人被征发打仗后,势若疯虎,说是不怕死,但何尝又没有解脱的意味呢?
在他们眼里,和艰辛的生活相比,死已经没那么可怕了,不如搏一把,死就死了,活了兴许能搏到点什么东西。
只有小女孩眼里还有一点光。
她不知道自己本来能过上什么日子,或许她觉得人生来如此吧,习惯了也就不觉得苦了。生活中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快乐,都能让她高兴半天。
曾易很快出了门。
兰氏刚往瓦罐里添了些干酪、干野菜,就顿住了,然后低下了头。
小女孩从角落里溜了出来,她有点害怕新来的这个人。
曾易在冻得硬邦邦的道上转悠着。
田间是稀稀落落的麦苗,长势不太好,不知道什么原因。
说来也怪,之前从邺城回平阳的时候,一路上看到许多麦田,他当时没什么感觉,甚至都懒得看第二眼,只是机械地行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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