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想想就知道,那么多的荒地,人就这么点,都不需要精耕细作,随便种种都饿不死人,家里的牲畜也能有充足的草料喂养——前提是维持住一个相对稳定的世道。
陈公讨来了《种麻子》、《植桑要术》两本书,又把早年在云中三坞实行的堆肥法贡献了出来,慢慢教百姓改良种植之法。
毫无疑问,这种改变是非常缓慢的。
原因是缺乏足够的人来做这事。再者,推广之人似乎也不怎么懂。比如,他们就只知道粪肥堆在一起时,一定要挖河底淤泥覆盖、搅拌。至于为什么这么做,没人知道,反正听闻陈郡那边如果有人拿干黄土覆盖的话要挨鞭子,于是纷纷自睢阳渠中挖湿润的淤泥——一时间竟然把河道给好好疏浚了一番。
多年下来,即便推广的进度再缓慢,终究是见到一点效果了。
河南桑树成荫,遍栽房前屋后、池塘四周、道路两边。
每到夜间,妇人织布的声音响彻大大小小的村落、坞堡。
有几次,众人连夜赶回许昌,听到机杼之声时还私下里品评,议论哪家的妇人勤劳,哪家的妇人是懒鬼。
男耕女织,多么美妙的生活。
旱蝗交替、易子而食,匈奴抄掠、焚掠乡里的那些年,谁能想到会有今天?
仔细算算,其实距离高平之战没过去多少年,但被安定生活包围的他们,却总下意识觉得那很遥远。
战场挪移到河北之后,战争很遥远的“错觉”愈发明显了。
其实,这都是陈公的功劳啊。
陈有根突然停了下来。
颍川终究是世家大族的颍川,庄园一座连着一座。这些年陆续出现了些自耕农聚居的村落,但非常非常少。
晋末长剑第555章 长史与司马(完整版)精彩评论( 則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