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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城,皇宫内。
司礼监那专属于掌印大太监的罩楼最高处,明明是白天,却关紧了门窗,在里面点燃了蜡烛。
一位面白无须的中年宦官单手提着袍摆,在皇宫内匆匆而行。
中年人穿着一身青素单蟒服,贵气极重。
宁朝蟒服分两种,单蟒与坐蟒,必是皇帝亲赐,地位荣宠之人才可穿着。
掌印太监罩楼外侍卫林立,身披黑衣,沉默不语。
待到那蟒服中年人来到近前,向一名侍卫说道:“我要见内相。”
侍卫腰胯长刀,袖口绣着“解烦”二字,其中一人比了手语:什么事?这些侍卫竟是只能听,不能说。
蟒服中年人道:“洛城来了三封飞鸽传书。”
侍卫转身上楼通秉,片刻后回来做了个请的手势。
蟒服中年人顺着木楼梯拾阶而上,来到顶层的一扇门前敲了三声:“内相大人,吴秀有要事禀报,洛城有消息了。”
却听屋内传来铜铃声,吴秀这才推门而入。
入得内屋却见不到内相本人,昏暗的屋子里,桌案被一张屏风挡住,屏风上绣着坐蟒,正视来者。
若第一次进此屋,恐怕会被这巨蟒惊到。
吴秀在屏风外,垂首道:“大人,洛城来了三封传书,分别为主刑司林朝青、密谍司云羊、密谍司梦鸡,您想先拆哪一封?”
屏风内许久无人应答,而身披蟒服地位荣宠的吴秀却是连头也不敢抬。
不知过了多久,屏风之后的人一边书写文书,一边从容不迫道:“主刑司。”
吴秀赶忙从袖中取出三支火漆封住的细竹条来,他拆开第一支竹条,抽出一张卷起的白纸。
他将白纸抻开,却见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文字,片刻后,吴秀有些惊讶:“大人,云羊与皎兔找到刘什鱼的罪证了。”
屏风后的黑暗中有人哦了一声:“他们俩?”
吴秀赶忙道:“我也觉得此二人行事鲁莽,不若派金猪过去。”
然而屏风后的内相不置可否,许久不答,吴秀慌张着低了身子:“是下官多嘴了。”
昏暗中,有人说道:“继续。”
吴秀继续看那封白纸,抬头道:“不是云羊和皎兔立的功,据林朝青所说,是一个蒙面之人帮他们找到的证据。当时情况紧急,再慢一步,林朝青便押着云羊和皎兔回京了。”
“蒙面之人是何身份?”
“林朝青不知,他只说此人先帮云羊和皎兔找到宣纸铺,又帮他们寻到了刘什鱼的罪证……信上就写这么多,接下来拆哪封?”
“云羊。”
吴秀挽起自己蟒服的袍袖,拆开另一支竹条拆开火漆,而后迟疑道:“云羊、皎兔将自己吹得天花乱坠,对那蒙面之人却一字不提。”
屏风后的内相沉默片刻:“这两个崽子好大的胆子,又想贪墨别人功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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