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阁老叹息一声:“世家之所以能成为世家,求得从来都不是‘胜’,而是‘不败’。可如今之刘氏,一步步行差就错,落到不得不反的境地。我方才回顾这十余年,竟不知到底该怪罪谁。是怪罪我那愚蠢无知的妹妹吗?又或者怪罪我那胆大妄为的儿子?”
“我今晚一直在思考,”
刘阁老看着正龛上的祖宗牌位,眼神竟有些许迷惘:“靖王早些年透露出反意,可如今又摆出一副心怀天下百姓的模样。是不是他也因年纪大了,渐渐变得优柔寡断起来。又或者,这本身就是为刘家精心准备的局!”
刘阁老眼睛旁的皱纹局促起来:“若这真是一个天大的迷局,刘家危矣!”
冯先生想了想:“兴许他是担心史家口诛笔伐,所以想将这谋逆的罪名,全部推到刘家头上。到时候史家记载便是刘家拥立他,并非他本意!”
刘阁老再叹息一声:“也只能作此猜想了。冯先生,你我主仆多年,刘家待你不薄,你也为我刘家鞍前马后,立下汗马功劳,如今钱将军身受重伤,其它将军也已经各自统领兵马,我将这六千虎甲铁骑交给你,切莫辜负了他们!”
宗祠外,陈迹看着冯先生双手拎起衣摆,诚心跪地叩拜下去:“得家主信任,卑职感激涕零,请家主赐刘姓,从此往后,我冯文正及冯氏家人改姓刘,世世代代为刘家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。”
再抬头时,冯先生已经是泪流满面。
刘阁老当即扶起冯先生唏嘘道:“冯先生大才,怎可做我刘家家奴。将来打下江山,以冯先生之才,可拜将入相。”
说罢,他从袖中掏出一枚虎符递于冯先生掌中:“去虎甲大营交接吧。领虎甲铁骑前来布防,已经寅时了。再有一个时辰便要擂鼓点将,莫要误事!”
冯先生手中紧紧攥着虎符,再次叩拜下去:“谢家主信任!”
……
……
冯先生如愿以偿,匆匆离去。
陈迹抬着金猪站在宗祠门外看着他的背影,却还不知司礼监接下来要做什么!
而金猪,已经成了真正的弃子。
这漫长的一夜,不知何时才能过去。
刘阁老来到担架边上静静注视着金猪:“唤他醒来!”
刘师爷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瓷瓶,放在金猪鼻息下晃了晃。
金猪骤然睁开双眼。
当即便要挣扎着起来厮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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